温月

忙。

造梦师(715贺文)


王俊凯是一个造梦师。

何谓造梦师?
“引梦入夜,造梦于眠。”

但王俊凯不是一个普通的造梦师,他是一个处女座,这就意味着他追求完美。
所以他常年霸榜造梦师第一也不是没有道理。

找他编织梦境的人往往是失意者,当然“失意”也分很多种,有的是创业失败引发的人生不得志之失意,有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导致的更为严重的失意--挖心之痛,还有的则是更为常见的青年失意--也就是俗称的失恋。
王俊凯的客户很多,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天空大了什么样的云都有,这回找他的客户的需求完全不同以往。

这客户要他入梦。
是的,就是要王俊凯把他自己的形象引入客户的梦里。

而这个客户就是顶顶有名的大明星王源。

王源这个人,王俊凯认为自己对他的了解,应当是全部来自于网上。
比如微博。

王俊凯这个人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喜欢在白天看看《海贼王》、刷刷微博上的搞笑段子或者看看热搜又有什么沙雕视频。
而王源,就是在一次热搜中看到的。
那个热搜词,王俊凯想起来就觉得智障。
“王源 养猪大户”
当然他不是觉得王源智障,他是觉得自己太当真,他点进去之前,真的以为这个姓王名源的真的是养猪场大老板呢。
谁知道只是因为王源发了个什么“云养猪大户 我才不羡慕有猪的人呢”,大概就是这种意思的微博。

王俊凯是真的很奇怪,这样子都可以上热搜?

这就是王俊凯对王源的第一印象,一个明星,一个励志养猪的明星--长得倒是白白嫩嫩,没想到却是个“养猪哥”。

自然也不光是这种奇葩的印象,也有些好的,比如有次他上百度搜东西,首页的推荐是“王源公益捐款200万”。
除了拍手叫好--感谢这人为社会做贡献之外,王俊凯更多的是羡慕王源的有钱,明星真是个暴利的行业,哪像他们这种造梦师,一个梦也不过一万封顶--还得是最顶尖的造梦师才能有的价位。

而他也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王源会成为他手下“待宰”的羔羊。

王源来王俊凯工作室那天是个阴天,太阳跟风捉迷藏,躲在了云朵的背后。
却不凉快,夏天就算没有日头,没有风的时候也闷着汗。

其时,王俊凯正吹着空调看第五遍《海贼王》,手边是半块西瓜,西瓜上插着勺子。
王源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王俊凯正好吃完最后一口西瓜,他咀嚼着,体味着西瓜的甘甜。
“请问是王俊凯造梦师吗?”

王俊凯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薄荷的清凉。
他一抬头,又觉得自己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眼前这个人,戴着口罩,可眼里却被星河填满,又像是有溪水淌过,熠熠璀璨。

“您是王俊凯造梦师吗?”

王俊凯终于找到那薄荷味的源头,原来这人竟是“罪魁祸首”--一开口就带来了整片薄荷田。
好清亮的声音。

处女座虽然一丝不苟,但是脑洞起来也是孤独求败,王俊凯神游天外,但这并不影响他接客。
“是的,我就是王俊凯,请问您需要什么业务?”

好的造梦师就要有这种开小差还让人挑不出来问题的能力,王俊凯自认在造梦行业摸爬滚打多年也算是将这种一心二用的能力练就的炉火纯青。

“我需要你给我造梦,一个月。”

王俊凯有些犹豫,造梦师是消耗自身“造梦异能”的,哪怕最顶级的造梦师一个晚上也才能编织一个梦境,如果他这一个月都包给眼前这个人,那他就不能接别的顾客……
那可能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某些潜在的土豪客户,那就意味着钱的减少……
他决定主动出击:“您的意思是,我为您编织梦境,一个月?不间断?三十天那种?”

“是啊,你不行啊?”
是男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行,王俊凯大声反驳:“当然不是!”他却又顿了一下:“不间断做梦,您的大脑皮层会一直处于活跃状态,对您的休息会有影响的。”
“你还挺讲良心的嘛!”
王俊凯想也不想的点头:“那是自然的咧,重庆人都是这么好的,最好的都来自重庆!”
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王源忽然就不说话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如果这时候王俊凯抬头认真瞅上一眼王源,就会看到繁星坠地时的流火--那是失去挚爱才会流露出的悲哀。
可惜王俊凯当时低着头,看了一眼手机,刚才短信震动,是中通快递。

然而王源不愧是演了好几部电影的人,仅仅一瞬他便调整过来,他说:“那十天?你帮我造梦,隔一天造一次?”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这算是长期的服务,服务费会偏高。”
“50万,十天,行吗。”

“可以可以。”王俊凯立马应下,他清清嗓子道:“那您先填个单子,把这十天对梦境的描述和要求写一下?”
他从书架里抽出一叠单子,数出十张递给王源。

王源接过却没有先填单子,他还戴着口罩,可声音却依旧透亮,他说:“具体要求我待会再写,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个请求。”
“哎,什么,您说。”
“我希望我梦境里的男主角是你的脸。”

如果这时候有表情包,王俊凯一定会发黑人老大哥那张配满了问号的表情。
嘿,哥们,啥意思?

王源瞧出来王俊凯心里一定满是撒丫子狂奔的草泥马,所以他进一步解释道:“我想做一个兄弟情深的梦,里面的主人公,我希望一个有我的脸,一个用你的脸,因为你帅。”
王俊凯是个脑补专家,造梦师好像都有这毛病,他觉得王源大约是想看电影,但是现在的电影没有他喜欢的剧情,所以王源决定编电影……
谁不希望电影的主角颜值爆表呢。

王俊凯点点头,对自己要出卖色相这件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是,他毕竟是个商人,他露出难为的表情:“这个……不大好吧。”

“我再追加五十万。”

王俊凯把笔递给王源:“咱们签合同吧。”

待把合同的具体细节谈好,王源交了定金,王俊凯眼中笑意浮现。
然后他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哎,我得知道您的长相啊。”

口罩被王源摘下。

王俊凯捂住嘴咳了一声,差点脱口而出养猪大户,他觉得自己捂嘴捂得很及时了。

“请您填写造梦单。”

……

第一梦。
“声声似诉美梦破散,友若幻光踏夜来。”

造梦师一般是晚上工作,王俊凯以为自己要等到十一二点才能给王源造梦,谁知道八点半就接到王源已经睡着的消息。
当造梦师与客户签订契约,就可以感知客户的睡眠状态,这也是造梦师的异能之一。
王俊凯有些好奇,一个大明星八点半就就寝了,这真的是正常的作息吗?
但他是一个有操守的造梦师,对于客户的睡眠习惯这种私人问题,他向来不问。

他拿出第一梦的客户需求单,看了几眼,按照上面描述的情景开始引梦。
这张客户需求单上,还付上了王源十一岁时的照片。
因为第一梦就是儿时寻梦。

王源站在妈妈的身旁,小手拉着妈妈的大手,他的眼睛眨巴眨,充盈着好奇。
“周女士,我们这机构您就当做课外班理解就行,”瘦小精干的男人滔滔不绝地宣传着,他又看了一眼王源,嘴上的笑咧到快耳朵,他说:“您儿子真的特别合适,他声音清凉,外貌讨喜,真的很适合当我们公司的练习生。”
王源的妈妈不是一个专制的人,她摸了摸王源浑圆的脑袋瓜,声音轻轻柔柔的:“想去吗?”
王源眼睛又眨了两下。
男人瞧着王源这模样,心里是止不住欢喜,他下了一记猛药:“我们这培训班不要钱的。”

总之王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男人“免费馅饼”的培训班,但那时候他连练习生、偶像、造星是何意都不知。

虎头虎脑有着大大耳朵的王源就这样被男人领着进了公司又进了练习室,一个窄小的不甚明亮的教室,教室里有一个女老师在教一个小男孩唱歌。
男人牵着王源的手带到微胖的女老师面前:“这是新来的小朋友王源,以后跟小凯他们一起上课。”
男人走后,女老师让王源做自我介绍,王源有些害羞,声音不算洪亮:“我叫王源。”
女老师也胡噜了一把王源的头发,她指着另一个小男孩说:“这是小凯,王俊凯,你的师兄。”

“师兄你好,我是源源。”

在公司训练了有一段时间,王源也有了自己的困惑。
这个困惑是关于师兄王俊凯的。

有一天,公司的老总李飞来看练习生训练,当时王俊凯在那间小练习室里唱歌。
王源在一旁听着,待到这首歌快结束,他拉着李飞悄悄问:“为什么小凯总唱这么悲伤的歌曲啊。”
那时候小肚腩还不是很突兀的李飞也摸了摸王源的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王源说。

家族的练习生走了一个又一个,王俊凯独自坚持的那段时光,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李飞不敢想。

王源就这样留了下来,他不太清楚这条路到底要怎么走,但是跟王俊凯师兄一起唱歌还是很开心的。

后来有一天,阳光也不是太盛,云也不是很白。

“上去唱啊。”王源被轻轻推了一下,推他的人有两颗小虎牙,是王俊凯。
王源拿着话筒有点紧张。
“哎呀去吧。”王俊凯又推了推他。
王源被推着向前走了两步,他说:“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看的最远的地方》。”

有些看上去不太好接触的人可能内心很柔软,王源年纪尚小,却好像有些明白一些事情。
然后在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又做了一个决定。

那天太阳耀眼而明亮,小教室里的灯光好像都被亮了几分。
个头小小的王源对个头也不大的王俊凯伸出了手,他说:“师兄,我们一起唱歌吧!”

……

窗户开着一条缝,月光溜进来跟王俊凯打招呼。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睫毛在他眼上留下一片阴影。

第一梦进行到后半段,王俊凯的感觉很奇怪,看着一个人顶着自己儿时的脸还要跟另一个小孩子玩耍打闹--都快要把自己骗了。
这世上如果有谁可以跟做梦的人一起体会梦境,那大约只有造梦师。
造梦师因为要编织梦境,他们首先要入梦,当然不是作为主角,而是作为梦里的上帝去推动整个梦的进程。
可是这回,或许是因为另一个主角用着他儿时的脸,他总觉得自己都不再有上帝视角,而是正在梦里跟小时候的王源手拉手唱歌。

王俊凯轻轻叹口气,入梦不代表入眠,造梦师在造梦时都是清醒的。
他叹口气,给第一梦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

“来,小凯源源,这回你们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好不好?喜不喜欢这首歌?”
胖胖的女老师坐在椅子上,侧着头询问拿着话筒站在一旁的王俊凯和王源。
两个留着毛刺头的孩子对视一笑,他们已经一起唱歌好几个月了。
于是异口同声:“好。”

……

夏日的第一缕曦光刺穿了黑暗。
王俊凯翻了个身,太阳扫过他的后背,留下一片温暖。

下午就接到了王源的电话,王俊凯彼时刚好洗完澡。
“喂?王俊凯……”王源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浴室里,王俊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嗯……”王俊凯的毛巾一排排码得很整齐挂在浴室墙上,他随手拿起一个,将毛巾盖在头上走出浴室。
“你昨天那个梦不错啊,跟真的一样咧!细节都一样!”
王俊凯听着王源在那边夸他,虽然内心很开心,但因为基本上每个客户都会这样给他打电话,所以他也不会像第一次接单被夸时那么激动。
王源还在讲话:“尤其那个,怂恿我那里,虽然写给你的细节蛮详细的,但是你让那些细节活了起来!”忽然,他停顿一下,声音也弱了下去:“唉我说你是不是……”
却被王俊凯打断:“我外卖到了,你等一下哈,我去开个门。”

“没事没事,那我就挂了,你吃饭吧。”

第二梦
“携手与共奔前程,梦非梦幻假似真”

第二次的服务王源选择与第一次相隔一天,那天晚上他入睡很晚,因为九点半才登机,待他进入睡眠已经十二点。
这是一个长途飞行,他要去美国参加一个活动。
当一个人的时间大部分都消耗在路上时,时间的流动感愈发增强,而好好享受时间,算得上痴人说梦了。像上一次那样八点半入睡,对王源来说可谓是屈指可数。

王俊凯并不太清楚王源此次的旅程,当王源告知他要推后一天时,王俊凯也未问一句为什么。他一直恪守着造梦师的规定,从不越距。
在今夜他感觉到王源入眠之后,就像第一次那样,一丝不苟地按照单子上的要求造梦。

如果要给今日之梦起个名字,王俊凯愿意叫他少时追梦,梦里的王源十二三岁。

还是那间屋子,王源和王俊凯坐在沙发上,他们对面坐着另一位少年。
李飞拿着几张纸,给王源和王俊凯介绍少年:“这是易烊千玺,以后你们就组成一个组合,一起出道。”
因为年纪尚小,王源和王俊凯其实并不太清楚易烊千玺的加入意味着什么,而组成组合在他们看来,大约就是多了一个玩伴一起唱歌。
不像大人世界里的故事,横插一脚加塞的人会被原本正在排队的人指责,资本的世界此时并未入侵王源和王俊凯单纯的世界,于是多年之后那些网络名词,诸如“抢资源”、“排挤论”都还在离少年十万八千里的世界中,互不交叉,各相安好。

少年人的友谊有时只需一起恶作剧一次就牢固得坚不可摧,总之王源和王俊凯本来就不是那种工于心计和斤斤计较的人,他们接受了新的成员,签了看不太懂的合约,还一起录了几首歌。

如果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不同,不是录制MV时,而是10月4号在日月光中心的首唱会。
看到台下的人,心怀梦想的少年们好像第一次感受到出道意味着什么。

王源在前一天晚上紧张得睡不着觉,他用妈妈的手机给王俊凯播出个电话。
“喂?”
“小凯是我。”
“你还不睡啊!”
王源支支吾吾,总觉得因为紧张就睡不着觉很丢人,男孩子谁也不希望自己在兄弟面前丢人,他忽然就换了说辞:“我就是看看你睡没睡。”
“要睡了,你也睡吧。”
王源应下挂了电话,虽然没将心中的疑惑说出,但是好像也没多紧张了。

首唱会过后,又过了两个多月,当中国大地的北方飘雪的时候,他们又一次来到日月光。
就王源和王俊凯两个人,在12月24这个日子。

“别紧张。”王俊凯拉着王源叮嘱。
“嗯。”王源凑近王俊凯:“你说今天来的人多不多?”
“多吧?”
少年人很容易满足,只要比前一次多,哪怕多一个,他们都很开心。

出发的时候还是雀跃的心情,到达现场就紧张起来,当看到那些善意的微笑,却又放松下来。
王源凑近王俊凯说着悄悄话,粉丝们笑嘻嘻的,都是开心的样子。

……

无风的夏夜只有靠空调才能凉爽,王俊凯将温度调到26℃,在梦里编造着冬日。
他审视着今日的梦,却总是觉得自己又是那局中人。
尤其是关于王源的一举一动,他甚至不需要回忆王源在他单子上列的那些,而像是本能一般可以自行进发。

第二梦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因为王源醒了。
王俊凯睁开眼,黑夜里的房间像安静的怪物。他还未展开叙述这段故事,就被迫停止,也不知道是谁叫醒了王源。
毕竟他一直在梦中感受着王源的情绪波动与睡眠状况,还算平稳的情绪不会主动从梦中醒来,而王源的清醒是一瞬间的事。

王源是被助理史强摇醒的,醒来时迷迷瞪瞪分不清这是哪年哪月,他差点就要开口直接来一句梦中吟唱的曲调,好在史强那张脸及时吃现在他面前。
史强举着药,拿着水,两眼通红。
王源最近嗓子有些疼,这个特效药要定点吃,因为行程多,吃药的时候都到了下午七点,本来也可以算作一天吃两次,顶多见效慢一点。可王源参加的活动又是一个演讲,自然就得像现在这样大半夜吃。
吃药之前,王源先吃了些小零食,不然药会刺胃。

而这些王俊凯并不知道,当然他还不知道很多事情。

到第三次梦时又推迟了两天。
王俊凯看在五十万的面子上,也没去在这空闲的两天里接新的业务。

第三个梦冗长却跌宕起伏,是第二次梦未完待续的片段与原本第三个梦的集合。
这个梦的名字叫--成名在望。

男生学院自习室,在一个简陋的布景里开演了。
王源穿着淘宝爆款,当着偶尔傲娇却对人又好又温柔的班长马思远,而新转来的男神karry则是由王俊凯扮演。

演戏这一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时候的王源还没有太明确的意识,拍摄对他们来说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
当然在小小的房间里几个孩子玩笑打闹也是常事。

“写完作业了吗?”
不知道谁又提起这个讨厌的话题,大家一起叹了口气然后七嘴八舌地开始吐苦水。
“我们老师,留了三张卷子不说,还留了抄写!”
“我们老师,绝了你知道吗!语文抄写!数学也要抄写!抄啥,抄公式!”
“我们老师口口声声说少留点,结果还不是半个黑板!”
忽然王俊凯搂住王源的衣领:“哎班长,快点写哇,大家都等着看你的呢!”
王源反应很是迅速:“karry学长学习这么好,肯定什么都会,还是karry学长先来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的人也被他俩逗乐,一扫刚才的愁云惨淡。

时间缓缓推移,四月份的春日有老枝抽嫩芽。
成名在望的机会被一群热血的阿姨紧握,站上万众瞩目的舞台,换上定制的合身礼服,未来是什么样?

在后台备场的时候,王源悄悄问王俊凯:“我们这是要出名了吗?”
王俊凯露出两颗小虎牙:“是吧。”他拿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来正在换衣服的王源。
然后发了一条微博。
小孩子就爱炫耀自己喜欢的东西,买个新的本子都可以在朋友面前炫耀好久。

可惜王俊凯不知道,他能够肆无忌惮去艾特王源发王源照片的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少。
成名在望获得关注有得必有失。

当主持人宣布TFBOYS的时候,王源手心还是出了一堆汗。
上台的时候其实腿有些软,然后他的手就被握住,是王俊凯。
好像又获得了巨大的勇气,荣耀,我们来了!

……

今夜下起了雨,电闪雷鸣,王俊凯家的窗户紧闭,雨滴啪啪地打到窗户上,就像是梦里闪光灯的声音。而那划破黑夜的闪电,就像是那天亮如白昼的舞台灯光。
王俊凯操纵着梦里的人物,他的感情少见的随着梦里的主人公起伏。
一颗心扑通扑通将要跳出胸膛,这故事竟然如此真实。

雨渐渐熄了,闪电也悄然退场,下一个故事开场。
小丑登台鸣唱。

……

王源和王俊凯走在街上,街上的小商店里都放着他们的“左手右手”。
虽然有些“羞耻”,但其实也很开心,好像被大家认可了一样。
“咱们应该骑车来的。”王俊凯后悔走着出来了,两点的太阳这么毒,走过去要热趴下了。
王源用手扇着风,可惜风都是热的:“那咱们坐车去吧。”
“先买两根冰糕吃。”王俊凯可受不了这太阳了,得降降温才行。
他们向着最近的一家商店走去。
还未走进去,就听见一男一女嬉笑,男的说:“怎么哪里都在放这个掏粪男孩的歌,真烦。”
女的拍了男的一下:“怎么说话呢,人家还是孩子呢。”
男的嬉皮笑脸:“大家都叫他们掏粪男孩,我跟着叫一下也没什么嘛!”
男人拥着女人从商店走出来,他们两个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今天晚上吃什么,他们并没有看到离商店只剩两步的男孩们。

王源站在太阳底下,拉住了王俊凯的衣角:“其实也没多热,我们先去坐车吧。”
王俊凯扭头就走,他拉着王源的手:“嗯,赶紧去赶紧回家,这样才会凉快。”

被人当面吐了一口痰的滋味并不好受,成名的第一个考验就这样到来。

王源和王俊凯被大太阳炙烤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身上的“粪”烤化,可其实他们一身清爽,从没做过万恶不赦的坏事。

那天去商场买完东西,已经是日落西山,他们坐公交回家。
并排坐在后座,王源靠着窗户,窗外的暮霭一层叠一层,白云的边缘打着卷,被夕阳染红。
王俊凯捏了捏王源的手心:“别太在意。”
身为队长他一直觉得自己肩负一种职责,关心大家,包括心理健康。
“没事,你也不要在意。”王源觉得王俊凯应该比他更需要安慰,一往无前的王俊凯不是铜墙铁壁。

在这趟开往未来的公交车上,两个孩子用稚嫩又笨拙的话语安慰着彼此。

……

梦醒了,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王俊凯却在想终止与王源的合同。
不是因为昨天的梦真实而难受,而是他总觉得自己正站在某个凶兽的嘴前向里张望,一不小心可能就要被凶兽咬断头。

他给王源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时,有些嘈杂,可以听到有女生在喊王源的名字。
“喂,怎么了?”王源的声音柔柔的,大约是不愿意让其他人听到对话。
“你在工作?”王俊凯有一丝丝好奇,他觉得明星离自己很遥远,王源是他接的第一个明星业务。他以前都不接明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对明星总有一种排斥感。
“活动赶场,没事,你有事就说。”
王俊凯觉得王源有着成年人的通病,口是心非或者说不说实话,透过手机他都听到那边有人催促王源,可王源居然跟他说没事……
他想了一下说道:“没事,你先忙吧。”
王源却不依他:“你有事就说,别吊着我,我这边真不忙。”
王俊凯听着手机那边嘈杂的声音哼笑道:“没事,就是收集一下客户体验的反馈。”他在心里感叹,没想到自己也成为口不对心成年人的一员。
王源却好像松了一口气:“哦哦,挺好的,等我回去给你写一份详细的可以吗?”
“那倒不用……”
“那个我活动要开始了,先不说了,回去就给你写。”
王源挂断了电话。
王俊凯哑然失笑,明明是忙到要死,却还是接电话到现在,他没想到王源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大明星不都是高高在上的吗?作为客户难道不都是上帝论的嘛?!

晚上十一点半,王俊凯收到王源给他发的短信,短信好几条,合起来是用户体验的反馈。
王源真的说到做到这一点,王俊凯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既然没有说出口停掉业务,那么今晚就要按计划进行第四梦。

第四梦
“吉他钢琴互问好,明天打翻了黑暗”

王俊凯洗漱完毕后,感受到王源已经入眠,便关上灯,开始了他的工作。

故事开场便是在一个舞台上,台子不大,观众不多,灯光不太亮。
王源站在台上,他的身边是王俊凯,他台下看,女孩子们脸上都带着笑。
“王俊凯!王俊凯!”有粉丝这样叫到,王俊凯维持着自己酷哥的表情,但王源知道王俊凯一定在心里窃喜。
也有人大喊王源的名字:“王源,王源。”
此起彼伏的声音中传来一个拉长的调子:“凯源!”
王源没憋住,跟王俊凯对视一眼,发现他也没憋住,两个人都笑了。

梦境按着时间向前走。

还是在一个房间里,房间不大,却跟之前的小房间明显不一样,布置豪华了一些,灯光也亮了。
“你们两个注意控制表情,有时候虽然镜头在千玺那里,但是有粉丝在拍你们。”那女人顿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就放轻了一些:“就是台上不用总是对视啊笑啊,其他的都挺好的,就这点注意下就更好啦……”

……

夏夜的星光璀璨,王俊凯却无缘欣赏,他编织着梦境,却感受到王源正处于半梦半醒边缘。
王源的情绪波动了。
在梦里情绪波动越强烈越临近醒的边缘,王俊凯回忆了一下王源写的后续剧情--时间走到2015年末,一个叫《全员加速中》的节目播出,王源和梦中的“王俊凯”参加……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剧情,猜测应该不会有什么让王源再情绪波动的剧情,他放下心来,继续编织梦境。

……

是在录制节目,这一期主题跟八卦阵有关,王源跟着王俊凯跑。
像迷宫一样的八卦阵,追捕明星位置不定的猎人,王源跑得气喘吁吁。
他边跑边看,忽然他的眼睛一亮,他向着那个方向跑过去。
“王源,你往后……”他跟王俊凯相遇了,王俊凯因为喘息而吐字不清,不过王源很快就明白了王俊凯的意思。
他跟王俊凯配合无间,最后拿到了双龙之书。
当然梦里还有另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黄晓明,这次他们能逃脱,黄晓明功不可没。

当节目录制到最后,雨飘飘洒洒,土粘上雨结成泥。
王源和王俊凯走在土路上,浑身都脏兮兮的,裤脚还有泥点子,两个人却毫不在意,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这次惊险的历程。
“当冠军开不开心?”王俊凯一把揽过王源,刚才的奔跑让他忘记老师的叮嘱,他想跟王源亲近。
因为他们本来就亲近。
不过也没几秒,王俊凯就放开了王源。
王源说:“开心。”
王俊凯拧着瓶盖继续说:“感谢晓明哥。”
王源点头:“晓明哥真的是英雄。”
王俊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他的问话含在嘴里:“那我呢?”
“你是更英雄,OK?”

……

王俊凯睁开了眼,这个故事还没讲完却被迫结束,因为王源醒来。
他不知道这两个场景对王源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王源的情绪波动会这么大。
但他知道,这场服务应该停止了。

造梦师的第一宗旨永远是为客人带来快乐与幸福。
如果客人因为梦境而痛苦,那么造梦师有必要结束这个交易,为了客人的心理健康。
哪怕梦境是客人自己撰写的也不行。

早上八点,王俊凯醒来,他给王源发了一条短信。
“鉴于梦境中您的情绪失控现象越来越严重,为了您的健康,我将停止对您的服务。薪酬按照一日一万收取,总计四万,剩余金额一会儿返还您的账户。”
然而不待他将钱转给王源,王源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
“王俊凯,不行,我不同意。”决绝又沙哑的声音,一点也不像第一日时那般清凉却温柔。
“王源先生,真的很抱歉,这是我们造梦师的守则,我不能违背的,或者您看这样,我把钱全部退给您好吗?”
“王俊凯,钱不是问题,我就想这样子梦下去。”
“对不起,恕我无能为力。”王俊凯挂了电话,把所有钱都给王源转过去。
他关了机。

之前他就遇到过一个客户,因为爱人意外离世而找上他,让他帮忙造梦。
王俊凯一时心软同意了已经被思念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客户,让客户与爱人在梦中相会。
一开始客户确实再次充满希望,可几日过后,王俊凯发现客户沉迷梦境不愿醒来。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接长期的另一个原因,害怕客户逃避现实沉迷虚无。
后来王俊凯带着客户去看了心理医生,客户在医生的疏导下渐渐走出阴霾。

王俊凯关上手机就是害怕王源死缠烂打,因为他以前经历过。
也不要怪他心狠,一时心软反而容易害人。

下午的时候,他切了半个西瓜,开始看很多年前的一部电影。
然而才看了三十分钟,工作室的们就被推开。
王源通红着一双眼走进来。

“你……”王俊凯嘴里叼着西瓜瓤,心想果然又来了个死缠烂打的客户。
“王俊凯,将交易进行下去好吗?”王源说话喘着粗气,像是跑了一段路那样。
王俊凯把西瓜推到一边,把电影按了暂停,他说:“您昨天的情绪受梦境影响而波动,并且因为梦境而醒,这个在我们行业里是不可以。”
王源双手撑在王俊凯的桌子上,他盯着王俊凯的眼睛说道:“昨天那是个意外,不如你今天再试一试,如果我今天还这样,你再终止服务可以吗?”
王俊凯思考着,王源又说道:“你不能就因为一次意外就去否定之后的可能性啊!我今天做噩梦那我明天也一定做噩梦吗?”
王俊凯应了下来:“那好,那再试一次,如果你情绪波动不严重,那就继续,如果像这次一样,那就停止。”
王源点点头,却又道:“那我调整一下梦,今天做第九个梦。”
“行。”王俊凯拿出单子给王源确认。
王源看了几眼后还给王俊凯,他盯着王俊凯看。
“还有什么事吗?”王俊凯有点受不了王源这样的目光。
“没事……”
“那您就先去忙?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王俊凯在心里吐槽,大明星您再不走我的西瓜都不凉了。不都说大明星日理万机,怎么王源这么闲,还有时间在这盯着看?

王源知道这是王俊凯的逐客令,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

晚上八点多,王俊凯吃完饭打开电视,还不待他换台就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大明星王源忽然耍大牌?通告说不去就不去?”
王俊凯停住换台的手。
女主播喋喋不休:“今天王源有个定好的见面会,但是呢见面会快开始时王源一方忽然宣布说有事去不了,留下品牌商和粉丝相看无言。有知情人士透露说这是大明星王源看不上这个品牌,所以不想去。然而王源出道十几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待人接物也一向谦和有礼,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王源工作室给出的理由是王源身体忽然不适,而也有人拍到王源在医院的照片……”
王俊凯啪嗒把电视关上,原来王源竟是翘班来找他……

他觉得自己又办了一件错事。
好像害了王源哎……

晚上十点,王俊凯感觉到王源已经熟睡,他紧跟着闭上眼,开始编织第九梦。

第九梦
“甜蜜尽头忆渐消,十年青春与谁尝”

王源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今天的行程很多,赶场一样,一场接一场。
确实很累,但一想到家里跟他一样忙的那位,他又觉得有无限动力。
把门打开,王源走进去,还不待换鞋,王俊凯已经走了出来。
王源刚想说什么,却看到王俊凯手里拿着小皮鞭,怒气冲冲的样子。
“王俊凯,干什么呢?”
“打你啊!你说干什么?!”
王源有点摸不清王俊凯的脑回路,他打开鞋柜,他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事,行了啊你,我累了一天了,能不能帮我放个热水啊!”
“哼,你跟你的情哥哥玩的很开心吧,哪里还管我的死活,我辛辛苦苦在外工作,结果呢,一看手机看到你跟你的情哥哥对视而笑!”
王源有点摸不着头脑,王俊凯这是琢磨最近要拍的剧本入迷了?魔怔了?怎么这么ooc呢!
“什么情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还不承认!你看,你跟你情哥哥一起吃饭的照片!”王俊凯把手机甩给王源。
王源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不是两年前他跟导演一起吃饭讨论剧本的图吗……王俊凯把这个翻出来做什么?
“你喝酒了?”王源问出来就觉得自己多问了,没闻到酒味啊!
“我哪有时间喝酒,我今天才结束芭莎七周年的拍摄,哪像你……”
王源打断了他:“七周年?2018年?”
“是啊,你看你现在连我行程都记不清了!”
王源伸出手摸摸王俊凯的额头,也不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今年明明2020年了啊!
而且那年他跟导演吃饭,王俊凯也没多问些什么,就是有点低迷……

王源恍然大悟,王俊凯是不是两年前就吃醋了,然后今年哪根神经没按对,忽然翻旧账?

“哥,今年2020年!我跟导演结束合作快两年了!你吃醋也不必这么滞后吧。”
王俊凯却愣了一下:“2020 年?”
“对啊,不信你看手机!”
王俊凯抓住王源的手:“源……我……”
“怎么了?”
王俊凯收起辫子:“没事没事,跟你开个玩笑,被我骗了吧哈哈!”
王源白了他一眼:“早看穿你了好吗!演技还得再磨炼,不过,你这是什么剧本啊,这人物性格也太ooc了!”
王俊凯在王源看不见的地方将辫子攥紧,他轻松一笑:“我瞎编的!”

这个片段被下一个片段挤走,然而场景未变,依旧是结束了工作的王源在开门。
只不过距离上一场梦是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下午的阳光透过楼道的小窗照进来,灰尘在阳光下起舞。

他刚打开门,却被王俊凯堵在门外。
“你是谁,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王源在心里嗤笑一声,又来了,和上次吃醋一样,就不知道这次要搞什么戏码!
他往门框上一靠,嘴角带上一抹经典的坏人邪笑:“我是谁你不清楚吗?”王源还学着电视里那些勾人的狐媚子那样,拿手指在王俊凯胸前画圈圈。
王俊凯却将王源的手抓住,一脸冷漠地将王源的手拧了一下。
“哎疼疼疼,王俊凯你放手,怎么还真扭上了!”
王俊凯推了王源一下,王源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他边推边说:“私生是吧,我警告你以后不许来了,把我家钥匙还给我,我不报警。”
“你认真的?”王源揉着手指头,觉得今天的王俊凯怪怪的。
王俊凯掏出手机,直接播出了110。
王源见势不对,立马抢下手机。
“王俊凯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当私生有意思吗!来我家偷穿我内裤,有意思吗!”

王源跟王俊凯在一起这么多年,当然对王俊凯非常了解,他知道王俊凯这回确实没在演戏,是“货真价实”地生气。
可是,王俊凯难道忍不住他王源吗?

“王俊凯,我是王源啊,你的前队友,OK?”
“什么王源,我不认识。”

啪一声,王俊凯手机从王源手里掉出来。
他捡起手机还给王俊凯,又把王俊凯推进门里,关上门后,王源靠着门框,哆哆嗦嗦拿出自己的手机,播出去一个电话。
“强强啊,王俊凯好像失忆了。”

故事往后,应该是王源带着私人医生来家里看王俊凯,但梦被暂停,这回不是王源的情绪波动大,而是造梦师王俊凯的自动退出。

王俊凯睁着眼,屋子里是黑的,他却望着天花板,好像真的可以看清楚那样。
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些事情,一些声音。
“让我们欢迎TFBOYS!”
“大家好,我是TFBOYS的队长,王俊凯!”
“我喜欢你,很意外吧。”
“王俊凯,你很烦呐!”
“王源,我爱你!”
“幼不幼稚,天天说爱!”
“今天呢要跟大家告别了,真的很不舍,不过就到这里吧,我爱你们!你们是最漂亮的!”

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如魔咒一般在王俊凯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不知道第几遍或者第几十遍时,王俊凯一个驴打挺坐起来,他打开床头灯,拿出手机开始搜东西。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他也不追星,所以他对娱乐圈也不怎么了解。
他记得他是家中独子,在二十二大学毕业那年,于父亲的扶持下开创了这造梦师个人工作室。
他还记得自己刚开始发现有这种造梦异能时的惶恐,是他的父亲和母亲陪伴他,开导他,还拖渠道找到了造梦师群体的群号……
他从不记得自己的人生中有王源这个人,可是那梦里的情节却又那么真实,那耳边的话语,又那么清楚。

他在百度里输入TFBOYS,出来的第一条就是百度百科,百度百科上有图像,是三个人,里面有一个人的脸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终于,他又打下三个字,王俊凯。
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搜索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个有着和他一样面容和身高的年轻人,这人的经历跟王源在梦中描绘的一模一样。
他退出百度百科,继续看其他词条,有人问:“王俊凯为什么忽然退圈?”
还有人问:“王俊凯退圈之后去哪了?怎么杳无音信?”
也有人说:“我好想王俊凯,多希望有一天他忽然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回来了!”

网页上有一个词条是王俊凯经典语录,他点进去。
第一句就是:“今天呢要跟大家告别了,真的很不舍,不过就到这里吧,我爱你们!你们是最漂亮的!”

他把手机反扣在床上,用手捂住了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谁啊?

在王俊凯夜不能眠的时候,王源睡得正香。
狗仔拍到的王源进医院确有其事,因为他是去找医生开安眠药。
他想要给王俊凯下一剂猛药,可又怕自己情绪波动过大,于是只能出此下册。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夜未睡的王俊凯琢磨着自己的父母也该起了,就试着打了一通电话。
“喂,儿子,今天起的蛮早的哇,有啥么事吗,我跟你爸在早市呢,这周日回来吃鱼啊。”
“好的,哎,妈,我问你个事,你知道王源吗?”
那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滞,还伴随着抽气声,过了约有一分钟,王俊凯的妈妈才继续说话:“儿子,你想起来了?哎哟,那我得找小周去,这是好事。还有啊,妈也不反对你跟源源了,妈看开了,你们好比啥都好,哎,你等等啊,我跟老板砍个价。”
王俊凯听着自家老妈在那边跟鱼贩子叨叨,大脑却开始分析刚才听到的话,第一,他妈妈知道王源,不仅仅是知道王源是明星,还是知根知底那种。其次,他跟王源关系匪浅,听起来他父母还做过棒打鸳鸯的事,这表明他跟王源确实可能是恋人关系。第三,他妈妈现在已经不反对他跟王源了。
“喂,既然这样,那周日你叫上源源一起来吃鱼,哎,他有时间的吧?不是说他生病了,刚好我做鱼给他补补,那就这么说定了,先挂了哈。”
王俊凯听着那一串忙音有些无语,他妈妈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思索再三,他给王源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王源的声音带着一股迷糊劲,大约是还未睡醒。
“王源,那个,我想跟你谈谈。”

……

谈话地点定在了王俊凯的家里,这回王俊凯特意问了一下王源什么时候有时间,王源挑了周五的晚上。
也是通告结束后才有的空闲。

“什么,你想起来这几句话了?”王源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
“就那天造梦到一半我退出,然后脑海里就一直是这几句话。”
王源两眼放光:“没想到还真有用哎!”
王俊凯疑惑道:“什么?”

王源喝了一口水,开始了他漫长的解释过程:“前几梦你也知道了,那就是我们小时候,一起训练一起出道,后来18年你跟我告白,然后19年因某些原因组合解散,然后20年咱俩恋情被你父母发现,做了一段抵抗,一起买了房,结果就是在某一天你记忆消退,然后最终失忆……”王源叹口气:“后来找医生来看你,他说你这情况很像他之前的一个病人,然后又把那个人找来,那哥们一看你就说了句,造梦能力对人的负面影响,失忆。我们当时都惊了,问什么造梦能力……”
“那人很诧异,但还是解释给我们解释了,说你拥有给人造梦的异能,一般都是二十三四左右觉醒,但凡事有消有涨要有平衡,所以能造梦的人,都有个病,叫失忆,一般都是忘记最重要的人……”王源喝了一口水,含情脉脉地瞅着王俊凯:“我们问他有啥方法可治吗,他说他也不知道。”
他停下来,委屈地看着王俊凯,继续说:“我之前试了好多法,想让你记起我,可每次你不仅没记起我,还总是在对我有些印象或者对我再次产生感情之后,把我忘记,大概有那么两三次了。”他又叹口气:“前一阵那哥们跟我说国外有个造梦师想起自己的老婆,至少三个月没忘了,我当时那激动的……我就问人家用了什么法,那哥们跟我说,梦境刺激法……”

王俊凯给王源又倒了点水:“多喝点,你嘴唇都干了。”
王源却因为这句话,眼泪没绷住。
总算有了起色了,有希望就都不是事。

“王源,我现在只想起了冰山一角,后续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完全想起你,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忘记你,如果你又白费功夫……”
王源放下杯子:“我有一辈子陪你耗。”

……

后记:

我叫王卜望,外号王不忘,没错就是这个名字,这个难听到要死还不能改的名字,是我温柔的二爸给我起的,我严厉的大爸在我名字的问题上,跟我二爸是同一战线。
这十八年来,我数次抗争要想改名,都被我俩爹镇压,而非常疼爱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这个问题上竟然也不支持我。
我看我真的是我家地位最低的人了。
但是呢,今天我成年了,知道了一个故事,我决定再也不改名字了,王卜望真是个好名字。

我大爸有超能力,但超能力有副作用,会让人失忆。所以我大爸就把二爸忘记了!
我二爸用了很多办法,在经历数次失败后,最终用一种刺激法,成功唤起我大爸的记忆。
然后在我大爸完整想起我二爸的那天,他们去领养了我,宇宙最帅的小爷!
并且决定给我起名王卜望,希望大爸不要再忘记二爸!

呜呜呜难怪他们从来都黏黏腻腻,原来是这么不容易才再次在一起的!

我爱我的爸爸们!

+++附赠王卜望日记数则+++

王卜望十岁日记:

我大爸今天在厨房亲我二爸的时候,被刚放学回家的我看到了……
然后就被打了,呜呜呜呜!
我不就说了一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打啵儿了”嘛!

王卜望十三岁日记:

自从我们老班知道我爸爸是王源之后,就一直问我爸爸这爸爸那的,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看上我爸,先问过我手里的手机上我大爸的电话号码!

王卜望十三岁日记:

班主任又来找我套话,还问我知不知道王俊凯,废话,小爷能不知道吗,那是小爷大爸!
但小爷才不告诉你,气死你,谁让你留那么作业!

王卜望十四岁日记:

老班许久未找我谈话,今天去办公室拿东西,听到她跟另一个老师在说什么凯源。
凯源是什么?

王卜望十五岁日记:

顺利考上二爸的南开中学,大爸和二爸带我去旅游。
可是大爸,你剥小龙虾只给我二爸剥,是不是太不爱我了!
还有二爸,能给我一个大爸剥的虾肉吗,你能不能不要送回我大爸嘴里?!

今天王卜望做巨亮灯泡了吗?
做了!

+++++
7.13晚上才决定要写,比较赶,这两天又一直串亲戚,时间蛮紧的。
结局有些仓促,一会儿还得去串亲戚,希望后续有机会的话,可以把结尾修一下吧。
祝大家夏秋节快乐(✪▽✪)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这个文。
还没来得及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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